出才算完的。
他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人、任何事放弃查案的。
琥珀垂下了头,道:“是鬼衣杀的。”
展昭一时也说不出话来。
半晌,他才道:“……为什么?杜小姐她为什么……?”
琥珀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不是……它已经不是定娘,它只是一件鬼衣。”
展昭一愣,有些不解。
琥珀有些沉默。
半晌,她才继续说话。
那件鬼衣本是淡色的,定娘温柔贤淑,又怎么会穿大红大紫的衣裳?
这是被定娘的一缕怨气所染红的鬼衣。
那一缕怨气之中,还留着定娘生前最后的情感,所以,才会把因为死去而发抖的小狐狸裹起来,想叫她不要这么冷。
可是那一点点的情感,也很快就消散了,只留下了一股无法消散的怨气,鬼衣夜夜在杜宅里飘荡,在庆平县的街道上飘荡,像是在哀嚎,在哀嚎自己那悲惨的命运。
鬼衣早已不是定娘了。
怨气就是怨气,只是一种因为怨恨而产生的东西,听说怨气冲天的地方,会诞生一种叫做妖魔的东西。
怨气没有记忆、没有情感,只会在天地之间飘荡与消散,定娘的怨气本应该消散,却因为附着在了鬼衣之上,得以保留了这么多年。
这么多年,琥珀不知道对着那件鬼衣喊出过多少次定娘,但它毫无回应,它日复一日的在杜宅里寻找活人,要杀掉每一个在杜宅中出现的活人!
因为这股怨气痛恨在杜宅中生活的人!它或许认为出现在杜宅之中的人,就是曾经残害她的人。
展昭皱着眉听完,叹道:“杜小姐实在是个……可怜的人。”
琥珀沉默不语。
半晌,她才道:“她已死了,一丝一毫都没有了,不要再提了。”
展昭道:“……抱歉。”
二人又沉默了许久,展昭道:“既然如此,鬼衣只会攻击进入杜宅的活人,那近几个月来,这几户死去的人家,又是为何,难道这庆平县城之内,还有别的鬼物不成。”
琥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不……不是,几个月前,我发现鬼衣的气息已不同了。”
展昭道:“气息……?”
琥珀道:“对。”
时间是三个月前。
琥珀自从变成狐鬼之后,万念俱灰,整日躲在杜宅之中,没事就睡觉,不关心庆平县发生的事情,所以这地方发生的龌龊事情,她自然是不知道的。
但是三个月前的那件事,动静却大到惊动了琥珀。
一团怨气忽然自王家村里飞出,这是一团没有实体的怨气,漆黑的团在一起,大小与人类胎儿的大小无异,也许是因为杜宅鬼气森森,那团怨气就径直飞进了杜宅。
而后,一头撞进了鬼衣,附着在了鬼衣之上。
鬼衣就变得更红了,红得像是血一样!
然后,庆平县就开始不停的死人了。
死人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,还有猎户死在山上,鬼衣飘飘,任何欠它债的人都绝不可能活着,琥珀冷眼旁观,直到展昭闯进了杜宅之中。
或许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,琥珀就对他心生亲近,所以她才会救他。
琥珀说完,又嘤了一声,指着桌子上的花糕说:“要吃!”
展昭微微一笑,顺手拿过花糕,小狐狸就垂下头去叼那一块花糕吃,还在展昭的手心里拱了拱,弄得自己嘴角边上全是花糕的碎屑,还弄到了榻上,展昭十分耐心,用手帕帮她擦拭嘴角。
展昭道:“你是说,三个月前,鬼衣上覆盖上了新的怨气,是这怨气使得鬼衣杀人?”
琥珀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展昭又道:“……冤有头债有主,难道这怨气杀人,不去找使它枉死之人,却要随便杀人?”
琥珀道:“……那当然不是,定娘的怨气杀人,只会杀出现在杜宅的人,那一种怨气杀人,自然也只会杀它认为的,生前残害它的人。”
展昭皱眉,道:“王家夫妇、燕家公子、那猎户……还有那刘三,难道都是在它生前残害它的人?”
琥珀缩成一团,道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展昭伸手,将小狐狸收入他怀中,一下一下的抚摸狐狸美人,琥珀的性格其实很黏人,他一看到琥珀,下意识就想把她收入怀中的。
琥珀伸出一双狐狸爪爪,抱住了展昭的腰。
展昭就一边抱着她,一边皱着眉头思索。
这几个人都曾残害过人……
残害的是谁?他们本应该完全不认识的。
忽然之间,展昭的神情一顿,好似已想到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