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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哭得稀里哗啦, 哀哀叫着抱住展昭,从喉咙里发出那种小狐狸的叫声,狐狸的叫声本事很娇娇的, 有点天真无邪的感觉, 可是此时此刻, 这声音却是如此凄苦。
她哭得身子都在不停地发抖,展昭紧紧地抱住她,安抚着她, 他的心里也是一样的难过,双眼通红, 不仅难过,而且愤怒。
然后, 琥珀就凑上来吻住了他,她有点焦急、有点毫无章法,她哭了这么久,实在已有些冷了,展昭是阳气充沛的英武男子,她喜欢、她实在喜欢得很……
展昭也抱住了她。
他无法不抱住她,他也无法去拒绝琥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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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的耳朵露出来了。
狐狸是犬科动物, 两只尖尖的耳朵并算不得太小, 立在头顶一抖一抖的,她的耳朵软乎乎、毛茸茸,又能看到耳朵尖尖的一点粉红, 展昭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耳朵的时候,琥珀没有躲开, 她眼神有些迷离, 小嘴微张, 有热气呼出,似乎不太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。
展昭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尖尖,琥珀忽然字喉咙里发出一声“嘤!!”的尖叫声,整个人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。
展昭手背之上的青筋暴起,就连额角,也有青筋凸起,他本是个很温和的人,可此时此刻,却显现出一种男人的侵略性来,叫人见了,免不得心惊。
琥珀眼泪汪汪、声音发抖地控诉:“怎么可以碰我的耳朵!!呜呜呜……”
展昭伸手搂住了仿佛一滩水的琥珀,哑声道:“抱歉……只是琥珀实在太可爱,我忍不住就要去捏一捏琥珀的狐狸耳朵……”
琥珀道:“下次不许捏了!”
展昭忍不住笑了笑,沙哑地道:“真的不许再捏耳朵了么?”
琥珀的耳朵就动了动。
她的尾巴缠在展昭的窄腰之上,也忍不住晃了晃。
琥珀道:“那……那偶尔还是可以的……”
展昭笑着吻了吻她的脸,道:“都听琥珀的。”
琥珀嘤咛一声,抱住了展昭,痴缠着他不肯放开。
展昭也抱住了琥珀。
他心疼琥珀,却也实在喜欢琥珀的这一种依赖。
琥珀需要他……他也不希望琥珀去找别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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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马家客栈一直待在了第二天早上。
因为琥珀,展昭已经两天没去县衙了,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他办案,又何须一直要待在县衙?又有什么人敢问他一句,为什么不宿在县衙么?
——所以,展昭也不急着回去。
第二天一早,他在屋子里叫了吃食,店小二直接拿到了他们的屋子里,琥珀不想见生人,还往帐子里缩,一脸警惕地盯着那店小二。
展昭哭笑不得,店小二走了之后,才把帐子拉开,把琥珀搂进怀中,温声道:“没事的,琥珀。”
琥珀哼了一声,道:“难道你以为我怕他?”
展昭噗嗤一声笑了,道:“自然不是。”
琥珀道:“……那还差不多。”
展昭又想上去揉她的狐狸耳朵,被琥珀“嘤”的一声躲开了。
……果然,狐狸的耳朵是不能随便捏的。
店小二送上了花糕、清粥、包子还有各色小菜,琥珀眯着眼,窝在塌上,指挥着展昭一样一样的拿给她试,展昭实在听话得很,琥珀说哪一样,就把哪一样递到她嘴边。
琥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。
浑身暖洋洋的、身边有个俊朗且善解人意的男人,还有各色吃食。
她吃完之后,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,又伸出狐狸爪子去摸一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——她已惬意的化出了原型,一声一声地嘤嘤嘤尖叫,蓬松的大尾巴来回摆动,快活极了。
琥珀本来就是很可爱的狐狸小美人。
她虽然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妖妃美貌,实际上却单纯得很,一出人间就遇到了杜家这种烂事……这种事,一个圆滑的老油条尚且办不好,又何况只是一只野狐狸小美人呢?
……这实在是一场悲剧。
按照琥珀所说,那一件血红的鬼衣,上头沾着杜定娘的怨气,所以才能够一直以鬼身存在,可是那时候残害杜定娘的杜家人,已经悉数被琥珀杀了个干净,她又为什么在时隔二十多年后,又要开始杀人呢?
展昭沉吟不语。
琥珀伸手点了点他,道:“你在想什么呢?都不同我说……”
说着说着,琥珀又委屈起来,有点紧张、有点谴责似的看着展昭。
展昭心中五味陈杂。
展昭道:“我在想……近来庆平发生的这些案子。”
琥珀一怔。
是了,是了,展昭出现在此地,本就是为了调查这些案子的,和展昭相处了几日,琥珀已知道了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正人君子……他说过要查得水落石出,那就一定要查到水落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