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上了眼。
上方落来亲吻,床帷被顺手放下。
白纱遮去了案前的烛光,沉影浮动,衣袂滑落地面。
第二天,宁如深从龙窝里起来。
德全已经灵活地闭着五官打来了热水。
他放平心态爬起来,洗漱完走出屋门,就看院里只有随行的亲卫,全都目不斜视当没看见。
李无廷一道出门,理了理衣襟,“出发。”
虽然尧津闹了匪患,但圣驾不可能长时间在此停留。
临行前,李无廷叮嘱了句,“加强城中安防。朕已连夜从京中传令增兵守在城外,之后会派人来处理。”
孔舒原连连叩拜,“谢陛下隆恩!”
出了府门,一行人重新上路。
尧津离京城很近,车行两日之后,终于遥遥望见了城门。
宁如深掀开车帘,隐隐泛起激动。
门口甚至挂上了喜庆的雕花灯笼。
主屋前灯火微明。
“南铺的龙须糖,大人是不是很久没吃到了?”
宁府,堂明阶净。
--这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!?
高大巍峨的城楼下,百官迎着尘土飞扬的古道,心潮激荡地翘首望来。
严敏心疼,“大人受苦了,都瘦啦!”
他听着众人夸张的喟叹,又端起碗喝了口热汤。几人在旁边嘀嘀咕咕一阵,严敏一拍掌:
...他看去,“进来吧。”
马车行至府门外,杏兰、元柳等人远远便出府相迎:
宁如深抱着满怀吃食,望着热热闹闹围了一院子的人,蓦然涌上了一股归属感。
宁如深猜他们是领了皇命,也没再多想,洗漱完便回屋准备歇下了。
难道是先一步回“寨子”里去了?
一顿热闹的家宴吃完。
拾一径直走到他案前,将纸稿哗啦一铺,烛火下映亮了几幅精巧的暗门设计图--
怎么,他是被磨砂给磨皮了?
李无廷抬手,“众爱卿平身,起驾回宫。”
拾一面色如常,“没什么,就是门。”
他转头上了马车,“回府。”
回京的一路上都还在,好像从入城就消失了。
时隔好几个月,院里的树似乎都长高了截,他靠在熟悉的躺椅上,感受着久违的平和与安心。
顿了顿,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,“是我本人好奇,随便问问。”
耿砚兴奋又隐晦地蹿了下,朝他拍拍胳膊,又比了个大拇指,赞许点头。
没人知道他们这对君臣的关系在北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。
众人高兴:“喔喔!!!”
宁如深:够了,到底是在惋惜什么。
...
隔着乌泱泱一帮朝官,两人目光相触。
城门外,早已候着满朝文武。
宁如深眨了下眼:对啊,拾一陆伍呢?
“陛下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门开,拾一手里握了卷纸稿走进来。
宁如深一顿:
他感慨而怀念地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,目光突然一顿,在百官之中对上了耿砚灼灼瞅来的一眼:嚯!
李无廷弯唇,轻眨了下眼。
话落,众人发出一声惋惜的:喔......
杏兰也瞅着,“这大沙子刮的,大人更白了!”
宁如深在宫门前停下,准备回府。
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宫门。
他随意,“唔,估计是回家了吧。”
“大人生擒北狄大王子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,这可是大功一件!”
宁如深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躺下。
光天化日下,宁如深心底像浸了糖水,泛着隐秘的甜。
宁如深,......”
啪嗒。
李无廷还要打理近两个月来的政务,便叫上众臣去往文华殿。
众人将宁如深迎进府中,又是打热水,又是端来高汤、甜点。
群臣又哗啦起身,侧站两边。
正晃悠着,严敏就进来添了道茶:
宁如深猛地一呛:怎么都......
他扭头朝李无廷望了眼,对方若有所感,也转眼看来。
念在人之常情,严敏没有多问。
大概是终于接上了视线。
宁如深心跳有点快,用口型说了句:回去了。
“大人,怎么没看到小护卫?”
他澄清,“没有生擒。是里应外合,叫陛下率定远军活捉了兰达勒。”
暮色将近,他起身摆摆手,“开家宴,一起上桌!”
季劼站在最前端,内阁大臣为首。广袤的天穹远郊之间,贺声齐天:
宁如深坐在案前收拾着从北疆带回的伴手礼,屋门忽然被敲了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