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
他微微探头,眼底是真诚的疑惑,“臣什么时候……”
水声一停。
接着就看李无廷那张冷俊的脸上似闪过一丝不自然,“嗯。”
李无廷把他叫来后便又埋首案间,除此之外半点与朝堂政事有关的话都没说,就连手中的奏折也没给宁如深看上一眼。
宁如深像只怕冻的猫,几乎撵着帝王的脚跟循着热源进了屋里,“谢陛下…”
果然是被弹劾得厉害。
“……”
御书房内温如暖春。
德全默默缀在后面。
几日不见,宁如深似乎又清减了一些,连银钑带都快束不住腰身。鼻尖被冻得泛红,看着怪可怜。
宁如深研墨的手法不算娴熟。
身为帝王的李无廷关注点似乎也没有放在这里。
“想看什么?”李无廷垂眼看着他,语调平静,“朕允许你看。”
他正暗搓搓偷瞄着,冷不丁就看见“户部”、“耿岳”、“贪墨枉法”几个字。
宁如深心头警觉:
难缠的话题莫名被轻轻掀过。
·
李无廷本来还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——他将人放到眼皮子底下,就是要看看这人想干什么。
皇帝不呛声,必定在挖坑。
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。
那本奏折被扔在了他跟前,白纸黑字。
李无廷好整以暇地看向他,“不如宁卿来说说,朕该怎么处置耿尚书才好?”
他实在不懂李无廷天天催他来御前当值的意义——
他这语气,应该没带什么讥讽的意味吧。
宁如深一边研墨,一边扫过案头的奏折。
大概是为了看得更清楚,甚至将脑袋转了半圈,就差伸手把他的折子扒过去了!
“看完了?”帝王的声音从上方落下。
李无廷侧身在盥盆中洗着手,随口问,“好全了?”
眼下的情形看上去多少有些不成体统:年轻的臣子跪坐在御前,乌发绯袍垂了一地,捧着奏折应得连句尊称都没有。
只有小榕子候在门口,问了声安,“宁大人安好。陛下刚下早朝,大人再稍候片刻。”
宁如深笑了一下。
嗒,一声轻响。
…
宁如深抬眸,“陛下?”
宁如深回神,迎上李无廷的目光:所以?
“臣遵旨。”他又从善如流地将奏折扒拉回来,直起腰坐在地上细细看过。
他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站了会儿,又想起了耿尚书的事,渐渐地盯着虚空出了神……直到身子一晃,脚下没站住侧落了半步。
他深长的目光望进宁如深那双清亮而略微失神的眼中,忽而开口,“听说宁卿同耿尚书之子私交甚好,话不避私……”
宁如深休息了一天就准备回宫复职。
他狐疑地打量着李无廷,后者却不再多言,只掀袍坐了下来,自顾自地开始看起了折子。
宁如深逐渐回暖,舒服得眯起眼,“托陛下的福,好得快。”
到御书房外时,李无廷还没过来。
李无廷冷声,“媚上之言,张口就来。”
以儆效尤,正风肃纪。
但他手指生得好看,修长如玉。袖摆撩起,握着墨条看上去赏心悦目。
宁如深眨了眨眼,“是。”
“……”李无廷低呵,“宁琛。”
他心头咯噔一跳,伏身叩拜,“臣逾距了。”
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点滴流逝,御书房里静得出奇,一时只能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。
他揣起袖子,悠悠侧望,“没办法。有人说我身手了得,不走寻常路。”
心叹陛下倒是毫无怜惜之意。若换做是他,恐怕就忍不住要让宁大人下次进屋等候。
“?”
几笔浓墨映入眼中,宁如深抿了下唇。
“看。”
宁如深跪在御案旁,入目是冷硬的桌角和厚重的地毯。他呼吸微促,正思索着该如何狡辩,就听“啪”的一声轻响落下。
李无廷都要气笑了,“你一夜未眠也能怪到朕头上——”他说着话音一止。微妙地默了两息,转而开口,“过来,替朕研墨。”
宁如深回过神来,就看李无廷从案后抬眼,沉静的目光直落在他身上。
宁如深拢起袖子,“不碍事。”
“听说宁卿甚是念朕,日夜难寝?”
案前一阵寂然。
他将奏折推了推,“臣不敢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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