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,就是躲的时候撞到推车了。”
“……”
李无廷默然地看向他。
宁如深想到那口百家饭,又试探开口,“陛下,是庾家。”
“嗯。”李无廷不轻不重地应道,“宁卿觉得,该当如何?”
宁如深心说我要知道还问你什么。
他对上李无廷那深长的目光,顿了顿,眼底缓缓升起社会主义的光芒,“自然是,依法治国。”
“……”
跟前似落下一声轻呵。
随即李无廷起身,“宁卿好好喝药,朕回去了。”
“?”宁如深探头,“臣恭送陛下。”
一屋子的人也忙躬身送行。
李无廷嗯了声,转身时又看了眼在贴在床尾静如鹌鹑的耿砚,收回目光抬步出了屋门。
·
翌日早朝。
便有朝臣参庾家子当街纵马、惊扰百姓,庾家掌管东城兵马司渎职。
圣上厉色,令锦衣卫落实查办。
有敏锐者察觉今日宁大人没来上朝,又想到宁府似乎就在东城兵马司附近,心中顿时明悟了几分。
…
朝中形势暗自起了些波澜。
而宁如深窝在家里养伤,晒晒太阳赏赏花,过得岁月静好,与世无争。
他腰伤虽然当时看着骇人,但没有伤筋动骨。
在家养了两天就已经能起身走动。
严敏给人在院子里搬了张靠椅,宁如深便躺在上面喝茶看书。
“……”何必呢。
当天傍晚,拾一准时出现在养心殿。
话落,矮榻前陷入一片沉寂。
他自觉搬了个小板凳来,“你腰好了吗,多久回御前当值?”
“是,两位慢走不送!”元柳抬手。
宁如深推开他的狗头,“你好吵。”
李无廷嗯了声,“还有别的事?”
他惊了一跳,坐起身就看见拾一拎着吱哇乱叫的耿砚落在自己跟前:
“是。”拾一把这几天到访者的谈话都复述了一遍,又说到耿砚,“耿侍郎翻墙进来,见陛下不在,大喜。”
庾励锋又急慌慌告罪了一通,让随从将赔礼奉上,“小子无状,冲撞了大人。还请宁大人看在老朽的面上,同陛下求个情!”
他含恨又大度,“我是替你忧心!昨日我同几个朋友小聚,听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说,你得罪了庾家子,五城兵马司的那几个世家子现在连通一气,想着要将你踩下去。”
锦衣卫一向莽得很,拾一单手拎了个侍郎也依旧面不改色,“大人,他在你墙头鬼鬼祟祟。”
倒是庾迢闻言忍不住变了脸,“爹,何必这么低声下气?本来也不是我撞的,与其来求他,还不如去找其他几家——”
李无廷似默许了他的行为,端坐在矮榻上低眼,“人情况如何?”
耿砚暴怒,“没有!!!”
庾励锋顿时被噎得无话。
宁如深不好说这是前锦衣卫,他先声夺人,“谁让你趴我墙头?好好的大门不走,你是来暗杀我的?”
庾励锋看着五十来岁,行来间神色仓惶。身后还跟着一名华服青年,正是那天当街纵马之人,年纪二十出头,满脸的不情愿。
他心情难以言喻。
拾一,“……”
宁如深想了想,满意道,“也好……”
一旁的严敏立马不客气地将赔礼接走。
打发掉庾家父子,接下来两天就清静了许多。
宁如深就把眼睛睁开了,“?”
“……”
拾一继续,“随后谈及五城兵马司下的几个世家。”
没记错的话,五城兵马司的几个世家都在他的百家饭里吧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,在忐忑?”
·
“哇啊啊啊……”
他们,知道自己是他们的考核官吗?
“住口!”庾励锋色变,喝住了他。
确认了李无廷不在,耿砚终于松了口气。
宁如深隐晦地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,随即看向庾家父子,“庾大人言重,不孝…令郎惊扰的是百姓,怎么来找我同陛下求情?”
“呵,朕倒不知,宁卿是这么想的?”
凑近间音量骤然放大。
庾迢不服气地憋下话头。
宁如深,“……”
宁如深动了动唇正要说什么。
拾一说着瞟去一眼,却见李无廷神色沉静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宁如深犯困地打了个哈欠,“看样子庾大人门道还多,我帮不上忙。元柳,送客。”
“我只是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又好奇,“怎么踩?”
“……”元柳,“一鱼~庾,撞您的那个。”
“大人,庾府老爷上门求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