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去城墙那边瞧见了这所谓的水泥和混凝土的。
即便是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,都能够感知水泥和混凝土的重要性,更别说是在其它的大人物眼中了。
徐蕙原本就对代王世子之位蠢蠢欲动,眼下听到连燕王幼子都立了功,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获得爵位,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痛快起来了。
就见一张帕子在她手中,被攥得皱巴巴的,可见徐蕙心中波澜之大。
许久后,徐蕙勉强平复着心中的嫉火,压抑着开口:
“咱们的王妃当真是好福气。不仅出身魏国公府,上头更是有个姐姐嫁给了燕王。尤其是那个燕王妃……膝下四个儿子,一个世子,一个郡王,另一个眼看着也要有了爵位……”
不说还好,这一说起来,徐蕙更加感觉自己心中嫉妒的火焰,正在熊熊燃烧。
凭什么一个人能好运到如此地步?
想到她卑躬屈膝,讨好代王,但是小徐氏却因为娘家的身份,可以挺直腰杆,一个人洒脱地过着日子,徐蕙就觉得心中不痛快……
气氛不自觉地静了下来。
徐元有些觉得不对,抬起头来,正好看到了自家妹子有些难看的脸色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心中兀地一跳。
“妹妹,你可别想不开。燕王和朱高爔,不过是路过的财神爷,修筑完了大同城,那就再也不会回来。何必因为这件事跟他们对上呢?”
徐蕙的神思调转回来,旋即,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,摸了摸自己的腹部,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:
“哥,你说得对。只是还有一件事情……我没来得及告诉你。”
徐元看着徐蕙放在腹部的手,眼神倏地亮起:
“难道……”
徐蕙微微颔首,笑容满面地开口道:
“大夫把脉,滑脉如珠,已经一月有余了。”
徐元听到这话,顿时哈哈大笑起来,一扫先前憋屈嫉妒的模样。
什么水泥,什么混凝土,什么爵位……
那玩意都是别人的。
但是只要徐蕙怀上了,倘若真能诞下个儿子,想办法把世子之位拿过来,那好处……才是实实在在的。 代王府中。
花园内。
朱高爔交代出了方子以后,就觉得整个人都清闲下来了。
此时此刻,他正坐在石凳上,对着姨母就是一顿吹。
“姨母,你也不能总待在王府里去,偶尔也得出去走走。像是我娘在北平的时候,经常会跟我爹一块儿去庆寿寺。”
“我听说大同这里,偶尔还会有西域来的商人。像是鲁迷国的商人,他们手里的香料、地毯和宝石就不错。听说还有一种叫做火绳枪的玩意儿……只可惜我没见过……”
朱高爔嘴中叭叭不停,小徐氏手中抱着刚满四岁不就的朱逊煓,眉眼柔和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容。
当听到火绳枪的时候,她的眉头就微微蹙起,似乎有些担忧:
“高爔啊,火绳枪这东西,你还是得小心。这东西让燕王爷碰就可以了,你年纪小,可不要逞强。”
要是一般人说这话,说不定朱高爔只觉得这唠唠叨叨的,还会听着不耐烦。
但是从小徐氏的口中,用那种慢悠悠的语调讲出来,再加上脸上平和温柔的笑容,朱高爔愣是听得直点头,没有半句反驳。
简直就是乖得不像话,根本就不像是在老爹面前,那样叛逆刺头。
小徐氏看着姐姐的幼子,心中也是欢喜,同时还对姐夫产生了一丝意见。
这多好的孩子啊。
怎么在姐夫的口中,朱高爔就这么气人呢?
正在这思考的间隙。
原本一直安稳坐在老娘腿上的朱逊煓,此刻伸出手,对着朱高爔就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:
“哥……玩……”
朱高爔自己是个小孩,不代表他喜欢小孩。
朱逊煓这厮年纪小,爱哭,事儿多。
而朱高爔呢,又是贼精明的那种。
两人明明岁数相差不大,但是对于朱高爔来说,愣是有一种玩不到一起去的感觉。
一想到又要听到这家伙的哭嚎,朱高爔顿时也不剥核桃了,头皮一炸,就抓起自己的外衣,就从石凳上蹦下去。
紧接着,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,末了,还对着身后挥了挥手:
“姨母,我出去散散心,您就在家陪弟弟吧。我到时候给您带好吃的回来!”
小徐氏听到这话,忍不住莞尔,接着又是扑哧一笑。
想要吃食哪里还用得着出去买?
她摸了摸儿子的大脑门,笑着开口:
“再哭,再哭你哥都不乐意跟你一块儿玩了。”
朱逊煓眨巴了一下,似乎听懂了,但似乎又没有听懂。
他上前抓了一把朱高爔剥出来的核桃,就胡乱往嘴里塞,嚼吧完了以后,最终还不忘记念叨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