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清瘦的一人急声道:“北方北斗星位遥指南方水德,这是颠倒星序正位的大灾之兆!”
“而且还涉及东方宿位,这…是哪位大人真仙显世了?”身材胖大的一人不可思议道:“只怕这是灾仙来寻仇的吧?”
“速速回禀众司主、大神司!”
“可是皇甫祖祭就要开始了,这个时候惊动那些大人……”
“就是再要紧,能有仙位降世要紧吗?你个蠢货!”
……
冰雪祭坛上阳气升腾,蛟龙盘乾,天穹之上北斗七星闪烁,龙应上首,阳气入体,冲入了陈北陌体内。
他那原本已经昏睡的意识再次复苏,体内神力法莲转动,城中无数风铃动响,水官庙上升起一道神力落其周身。
陈北陌肉身阳气入体,如春风化雨,寒冰消解,体内庞大的寒炁纷纷化作一江春水流入丹田。
原本丹田中的小水洼上空下起了瓢泼大雨,风雨骤急,小水洼的水位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。
水波长兴,莲开莲生,如潮月涨,雨打青莲。
北辰君盘踞在他周身,似蛇似蛟的头颅仰起,吐出了一颗玄珠,顿时方圆百里的寒风雪气都如长鲸吸水一般涌入珠子里。
芸州城也因此风停雪止,万籁俱寂,一片无声。
玉水苑的池塘里,凝结了厚厚的冰层,深水处一只老龟正在泥洞中沉睡。
芸州城的冰雪一直未化,哪怕风雪停了,一靠近城外十里凡人便觉得冰寒难行,不敢入内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了,直到腊月二十九这一日,范县这个原本没什么人的县城,已是人声鼎沸,灾民遍地,流民数千,达官显贵拥簇。
一处破落的小院里,王承泽在堂中供奉着灵位,第一排列的师祖王显之灵。
第二排列的便是师傅陈北陌之灵。
他带头拜了下去,身后一众忠仆也都跟随着拜了。
青华居士在门外长叹不语,只觉得前路无明。
王承泽垂泪而拜,上香插炉,一直沉默不语。
屋子里的气氛低沉到可怕。
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,“可找到姨奶奶了?”
老乌沉重道:“回少爷,还没有。
听闻最后出城的人说沈主子她,好似一直都在祭坛前守着,没有出城。
只怕…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王承泽忍不住的悲声道:“再立一牌,就为姨奶沈宝娘之灵,供奉祠堂尊位上。”
“这……”老乌还是开口道:“祖宗灵牌,没有外姓女上位的规矩啊。”
“只有姨奶身上流着王家的血脉,哪怕是外姓又如何?”王承泽在短短数日里便成熟了不少,已经不再是那個懵懂怯弱的少年。“我吩咐的,你尽管去办就是了。”
“是!少爷!”
老乌忙点头应道。
王承泽出了门,来到青华居士身侧,拱手礼道:“多谢居士一路护送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陈先生对我有大恩,这是应该的。”青华老道感慨道:“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死在求道路上,还会有陈先生替我收尸。
不曾想,他竟先走到了我的前面,世事果真无常。”
“先师为民为家,虽死其荣。”王承泽肃然道:“但在我心中,师傅一直都还在。”
“唉,马上就要到年关了。好好过个安生年吧,等你们安顿下来后,我再离开。”青华老道望着天上明月,寂寥道。
除夕之夜,漫天烟花绚丽的绽放在范县天空上,满是火光将天幕照的一片绛紫。
枯树上映烟火开了满枝火花,洗去伤痛尘事,大街小巷火红灯笼亮起,天灯飘飞向着明月。
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暗尘随马去,明月逐人来。游伎皆秾李,行歌尽落梅。金吾不禁夜,玉漏莫相催。
子丑之时,天地交感,清气上浮,浊气下沉,一岁始生,万象更新。
天地间气机变换,正位顺序,皆归为轨。
坎位萌生,天一镶嵌,乾坤依理,子会布天平水。
新岁正开,帝座巍峨华贵,居中,形移而心不动。抬挥权柄,划宇量坤,泾分四维**之气,巡御星月,规序四时节气变幻。
各炁归位,冰雪消退,离生于土,涌于水,火旺生发,落雨纷纷。
芸州城中冰雪消融,滴答的水声混着风吹铃响,随风入夜。
陈北陌周身冰雪消融,他重新掌握了肉身,寒炁尽化丹天,遇阳冲坎,坐落大泽,他因祸而得福,修为暴涨,炁引上丹田,尾闾关,夹脊关,成了通灵五品的修行者了。
除夕夜过,乃是一年中灵机法炁最盛之时,子会之位,北斗映辉,一阳初动,万物未生,天成日月星辰四象。
紫薇牵丑,子丑相会,万物滋生,丑会当时,重浊下凝,水火山土石成之五行。
而这个时机是最适合开辟法境,突破瓶颈的天时,天地交合,寅从丑位,百灵融会,万物衍生,天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