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门就遇到了邻居丁大姐。
丁大姐二十来岁岁,梳着胡兰头,衣服上有几个补丁,鞋子也洗的发白,但整体是很干净的。
见到宋舒茜,露出一个拘谨的笑,“嫂子你好”。
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,看得出是很是拘谨。
这如果是前世,宋舒茜一定会尊重别人的不自在,让她离开。但现在她手里没有可用的人,还是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宋舒茜迫切需要融入这里。
丁大姐在这里很长是时间,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向导。
宋舒茜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,“为什么你们叫我嫂子呀,我家卫建国今年二十二岁,你家的呢?”
丁大姐……
外面都传卫营长媳妇是个不好相处的,看不起乡下来的军嫂,也看不起军嫂这个身份。
如今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儿呀。
“因为卫营长是营长,我男人是卫营手下的兵。在大院,统一叫比自己男人职位高的军嫂,嫂子,比自己职位低的叫弟妹。这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。”
宋舒茜总结,“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几,你在女人堆里就是老几”。
“对,就是这样,还得是你们文化人”。
几句话,丁大姐就已经暴露原形,刚才的紧张荡然无存。
宋舒茜笑着,“他们这个规矩真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,我年纪小,没结婚前无论哪儿都是我哥哥姐姐嫂子姐夫的叫,乍然听到有人叫哦嫂子还不习惯。咱们同龄,就叫名字吧,我叫宋舒茜,你呢?。”
“我叫丁大花”,丁嫂子有点局促。
“丁嫂子,我想去趟军人服务社,家里啥都没有,都得置办。这服务社怎么走呀?”
“我也要去服务社,你跟我一起吧”,丁嫂子有点不好意思。
宋舒茜笑着应了。
宋舒茜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大院里的嫂子相处,但具体到个人,她还是可以的。就是顺着她说,保持界限,不要炫耀自己的生活。
熟了之后,她发现丁嫂子是个健谈的人,她的自卑怯弱,是因为不熟悉。
丁嫂子今年24岁,有4个孩子,最大的7岁最小的2岁,丈夫刚到连级,刚到随军标准。
两口子16岁结婚,之后她一个女人独自生活在婆家,要和一大家子争有限的资源,要上工赚口粮,一个女人活的比男人都累。性子也越来越泼辣。
丈夫回家每次回家探亲只能待5天,家里的大小事儿都靠她一个人。
婆家人也一直想办法要钱。
一个女人带着4个孩子,其中艰辛可想而知。
宋舒茜都佩服她。
在家挺泼辣个小媳妇,来到家属院,发现她比同龄人老了十来岁,大家说的她完全听不大懂,就变得自卑又敏感。
再加上,他们每个月要给老家15块钱养老钱,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。
贫贱夫妻百事哀。
两个人结婚7年,见面的时间加起来没有2个月。不熟悉的两个人,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,争吵似乎也变得正常。
这个坚强的女人,慢慢被生活压弯了脊梁。
宋舒茜挺同情丁嫂子的,她是很多农村军嫂的缩影。
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。
宋舒茜现在自己都是靠着卫建国生活,她没有能力帮助其他人。也不知道怎么帮,这些事需要当局出面,改变农村军嫂现状,改变军人待遇。
没有几十年,没办法完成。
军人服务社
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供销社,主要销售生活必需品,部分商品不要票,但限量,每家每个月都有规定数量。
宋舒茜他们刚搬来,这个月的供应还没有领。
暂别丁嫂子,她去领他们就这个月的供应。然后又买了些油盐酱醋等必需品。
顺便的,宋舒茜多买了两个大茶缸子,待客用。
宋舒茜的气质摆在那里,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缺过钱,尽管她已经尽量低调,但在旁人眼中还是个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女人。
这不周围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:
“那个就是二营长卫建国的新媳妇,你看那样子一看不是个会干活的。”
“瘦的嘞,那胳膊能干点啥”
“买那么多东西,败家呦”
“嘘,小点声,她是个不好惹的,昨天马草丫她们三个在她手里吃瘪了。”
“不能吧,她那么瘦弱,能收拾的那三个泼皮?”
“人家根本就没有吵架,直接找了徐政委,何嫂子都要气死了。”
“啧,这么勾人,以后战士们还能好好训练?”
“你们看她那样子,二营长肯定没少努力”。
宋舒茜现在就觉得自己五感太灵敏也不是好事儿,这些人说的话她真的能羞到地里去。
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出这么羞人的话的。
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