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下午刘珍回来的时候,看到筒子楼里气氛不太对劲。
大家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,也看不出来啥意思。
又因为家里出了那么多事,她没好意思问,生怕被人知道了。
这里在县城有亲戚的不多,但难免会有风声传来。
刘珍心事重重的打开门,发现地上砸了一个暖壶。
“咋了这是?”她急匆匆的跑去白雪的卧室,发现女儿用被子捂着。
“小雪,你别这样。有啥事跟妈说!”刘珍抱着被子里的白雪,哭的泣不成声。
别人的风言风语她当然听到了,但是面对这些流言蜚语,她解释了,却没用,人家根本不听。
这些嘲讽,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她们心口,不疼,却要命。
六一年啊,这个年代的女人名声非常重要,吴优的做法相当于把白雪扔在众目睽睽之下,比噶了人还过分。
白雪哭了,从被窝里爬出来,哭喊道:“妈我没有!我不是那样的人!为什么别人都那样说我!为什么!”
当初她想让张大贵嚯嚯了吴优的时候,就已经想到是这样的后果,但是她从来没想过,吴优的下场会变成自己。
刘珍心疼的抱着她,“别哭了小雪,妈是知道的,你没有失身。你放心,妈会让你爸给你讨回公道的!”
她心里早就想好了,一个乡下丫头还去县里当工人?哪有这么好的事情。
到时候让白敬国找找关系,以后别想翻身!
白雪还是不解气,“那有什么用?我现在成过街老鼠了,她呢?”
除非她死!
刘珍却没有想过那么恶毒,只能先安慰她。
晚上白敬国回来就知道这个消息了,白雪的事情他知道,但并不知道邻居们都清楚了。
“别担心,我回来的路上已经跟大家说明白了。”
他说着,心里同样清楚,嘴长在别人身上,他就是解释了,也不一定有用。
白敬国知道的道理,大家也同样知道。
“都是那个死吴优!要不是她小雪能这样吗?那个泥腿子就没有好心眼!”白启拍着桌子站起身来,嘴巴说话不饶人。
说着就来气了,转头就走,“我去县里看看,必须要打的她满地找牙!”
这口气他得给妹妹出了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“你给我回来!”白敬国三步并作两步,直接拉着白启的脖领子给拽回来了,怒声呵斥,“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!”
“厂里的工作你不好好干,成天不着调,我还没打你呢!”
这儿女都不省心,让他头疼不已。
当然,他知道这事儿不怪白雪,但自己查了半天,却不能说什么。
“爸!白雪是不是你姑娘?你不给她出头啊!”白启问出了心里话。
屋里的白雪也在期待对方的回答,到底有没有认她是亲姑娘?还是说,白敬国后悔了,要去找吴优回来?
白敬国直接上去就是一个大耳雷子,“闭嘴!这事儿是你能管的吗?”
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就不用再提了,现在白雪的名声,还不如让她死了得了。
活着就得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,包括他们这些家里人。
这年头哪有新闻啊?他们家都成附近的大新闻了!
白雪脸色苍白,心里失望。
“爸,你不管还不让我管,这事儿就这么算了?”白启捂着脸不服气。
不这样算了怎么办?
白敬国看着刘珍,见她脸色不太好,便道:“事儿肯定不能这么算了,但是咱们没办法改变别人的看法。”
“刘珍,要不让小雪去她二舅那待两年吧?到时候找个外地人结婚,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往事。”
闻言刘珍不可置信的看向他,“你让她去隔壁市?那怎么能行!”
“她才多大,还在上学呢!”
白雪今年就要考大学了,不过她学习一般,能不能考得上未知。
“我不去!”白雪从屋子里冲出来,眼泪汪汪的,“凭啥让我走?吴优这么欺负我,我还要走那么远,什么过两年嫁人?爸,你不能这样对我!”
她哭的泣不成声,让人心疼。
刘珍冲过去抱住她,“不走,妈不让你走!”
一时间白家里哭的惊天地泣鬼神,周围邻居皱着眉,一脸不屑。
不论白雪是不是被陷害的,在别人眼里她是没有贞洁的女人。
不仅谁都瞧不上,还有很多不怀好意的男人,打上了她的主意……
这里发生的事情吴优知道吗?
她当然知道,这些消息就是她花钱让人散播出去的。
白雪现在遭受的痛苦还仅仅是不疼不痒的,现在白家护得住她,以后呢?
人都有耐心吧?
吴优累了一天了,没去想太多。
第二天早上照常去上班,看看家里的菜还有粮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