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月香的事不是秘密,苏家三姐妹不多会就听说了。
“活该。”苏菀茜啐了一口,十分解气,“让她当初为了九王爷,在我耳朵边嚼话。”
苏菀柠有些不忍:“可那教坊司是个吃人的地方,一点朱唇万人尝,对女子而言,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?
也不全是她,其他女子也一样,都是清流大家庭养出来的千金小姐,这惩罚,跟扒光衣服扔进人堆也没什么区别了。”
“有区别。”苏菀青说:“在教坊司,有人看着,什么都管控了,不能自戕,旁的院子,命还能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“那便更惨了。”苏菀柠道:“杀人不过头点地,她也没十恶不赦,直接杀了好了。”
“那如果,她做了一件事和二小姐有关呢?”甲一蹲在墙头,搭了腔调。
他飞身落下,冲着三人行礼,道:“有消息给大小姐。”
知瑜拿过来,原是当初苏婉柠被陷害一事。
苏菀青看完给了苏婉柠,苏菀茜伸头一起看。
“好啊这个贱人,居然一次次害我家的人,当真是给她喂的太饱。”她喝骂。
苏婉柠轻斥:“真是个坏胚子。”
甲一又问道:“如今二小姐还觉得这个惩罚重吗?”
苏婉柠凝眉,细细思索后,道:“她如此对我,我恨她,怨她,恨不得三千刀一刀刀拆了她,但……教坊司,还是重了。
对任何一位女性,都重。
她们享受了主君带来的银钱、身份便利,主君出事连带受罪是应该的,砍头都是该的,但不该拿女人身份做筏子。这样的惩罚谈不上爽快,倒是叫我有些恶心。”
甲一拱手:“二小姐高见。”
“你这人倒是奇怪,平白让我二姐姐回答你问题,你又如何看?”苏菀茜插嘴。
甲一道:“在下是赞同二小姐的。只是二小姐这话且在院中私话一下即可,可莫要传了出去,当今可很爱罚人入教坊司。”
言下之意,如今的皇帝最喜欢这么干,这种违背他的话,少说。
苏婉柠起身郑重谢道:“多谢小大人。”
她和苏菀茜是不知道甲一确切身份,但她察觉的到,对方不简单。
甲一冲三人拱拱手,飞身离开。
又过半月,接近晚膳时分,有内侍来临,说奉皇后之命,请苏母入宫一叙。
苏菀青正和母亲在院子里赏花,闻言,心中起了警铃。
前几日甲一又送了次消息:
这半月,皇上申饬了众多皇子,连带着他们的母妃都受到了迁怒,但惟独去鹿俪宫多了些,这仿佛一个信号,一直小透明一样的谷晋文就这么突然进入了所有皇子的视野。
最近好些皇子都在频频动作,有人或许发现了谷晋文对她的心意,或会对她出手,让她出门多加小心。
所以她直接选择不出门。
本就是后宅妇人,宅一点,有什么问题?
但没节没事,皇后召见她母亲,便有蹊跷,苏菀青道:“母亲,你病了,我去见他。”
她整理了一番仪容,拿过白面在脸上补了补,又在眼下摸了点点黑,瞧着十分憔悴,这才去前厅会客。
“内侍大人,小女苏菀青,家母昨日恶疾,小女陪了一夜一日,到现在还未见好转,恐怕不能同大人进宫,还请大人为家母美言几句。”
她递上一个荷包。
那公公却不收,将荷包推回,“很抱歉苏大小姐,咱家也是奉命行事,苏夫人今日必得随咱家进宫。”
苏菀青更加确定,这就是一场鸿门宴。
“皇后娘娘从来都十分体恤人,今日却像是换了个人,看来今日不得不入宫了?”
公公点头:“对,必须入宫。”
“既然如此,就请公公在偏厅稍坐,小女去为母亲收拾一番。”
苏菀青离开,直接唤了几名家丁守在了门口,“好好招呼好客人,别让他离开。”
她又派人去门口看了看,外面立着几位军士,还有一辆青顶马车。
“大管家,把人请进来,好吃好喝让他们睡一觉。”
苏克山叮嘱过,他不在,苏菀青可做府里的主,所以苏大管家二话不说就照办了。
只说请他们歇歇脚,送了茶汤点心,不一会,这群人就全睡了。
那公公等了半天,见人还不来,就要出门去催,这才发现自己被人软禁了,当即大声威胁,硬往外走。
苏大管家也利索,用帕子一捂,世界顿时安静了。
苏菀青瞧着时间差不多,准备拿人问话,就看着一瘫躺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。
无可奈何,也就没问了。
入夜,苏克山还没有回来,外面一直有动静,家家户户却都不敢开门看。
曲浣功夫好,蹲墙头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有大批军人在往皇宫去。”
“宫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