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 展昭没回县衙,只是找店小二去县衙跑了趟腿,捎了个消息, 只说自己今日有事,暂不回去了。
琥珀实在是个又敏感、又容易生气的狐狸美人。她既不想进县衙, 也不想叫旁人看见她, 只有展昭才能得到她的三分青睐, 可这种青睐,也是带着警惕的。
……现在他要是把她丢下一走了之, 琥珀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会他了。
展昭自然不想这样。
虽然在琥珀之前,他没有过任何的女人, 但展昭为人温柔细心,本就可以是一个最好的情人。琥珀窝在他的臂枕之上打着小呼噜,惬意地眯着眼, 纤细的双臂还紧紧地扒拉着展昭, 展昭侧着身,小心地将琥珀收入自己的怀中, 还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背,安抚她快一些睡觉。
狐狸的爪子还是相当使坏的,她倒是很知道轻重, 但是却很坏心眼的在展昭露出来可以见人的地方抓下一道道的血痕, 叫人实在是哭笑不得。
这狐狸美人的心思,可实在难猜得很。
琥珀很久违的睡了个好觉, 没有做噩梦。
第二天一早, 她在展昭怀里醒来, 展昭常年早起,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, 只是碍于这只琥珀狐狸睡得实在很沉,他就有些不敢动,生怕吵醒了琥珀。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动,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。
琥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,头发乱糟糟的,身上暖洋洋的,还有两只大狐狸耳朵,毛茸茸、蓬松松的大尾巴也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尾巴尖儿来,像是有起床气一样的甩了甩。
她这样子看起来,可实在是鲜活多了。
展昭的嘴角就勾了起来,微笑着道“琥珀姑娘,早啊。”
琥珀揉了揉眼睛,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“嘤!”
展昭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长发,温声道“琥珀,我去叫水,你去沐浴一番可好?”
琥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她也不喜欢水的,不是很喜欢。
不过,既然已是一只成熟的狐狸精了,沐浴还是要沐浴的,琥珀皱着眉,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了。
展昭穿上衣裳,就打算去叫水了。
琥珀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,展昭一怔,回头去看琥珀,榻上的琥珀懒洋洋的,神色却不太好,她斜着眼看展昭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咬着唇、很不信任地道“……你是不是借着叫水的机会,就要跑了?”
展昭“…………”
展昭“噗嗤。”
琥珀实在是……
展昭忍不住笑了起来,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,又重新回到塌边,坐在了琥珀的身边,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,琥珀并不是一个很矮的女孩子,可是这样子缩着的时候,却也显得小小一团,能被展昭完完全全的收入怀中。
他温柔包容得要命,即使碰见琥珀这样反复无常、又心怀警惕的狐狸美人,他也一点点都没有不耐烦、没有生气,只是心疼她曾经那些……不好的遭遇。
她或许早就对人类失去信心了,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她犹疑了一下,却还是选择了救他,而没有看着他被那件鬼衣纠缠,溺死在冷湖之中。
展昭抱着她,非常从善如流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安抚似得吻,柔声道“展某不走,琥珀,如今你就算赶我走,我都不走,又如何会趁机跑掉?”
琥珀对这种温柔的话语十分受用,连尾巴都翘起来甩了两下,她眯着眼,两只爪子扒拉着展昭,嘴中却冷冷地道“……你这个人,明明说自己是个雏儿,如今说起情话来,倒实在熟练的很……你说,你是不是骗我,其实你已有过很多女人了,你这坏男人!”
展昭“噗嗤。”
他早习惯了琥珀说话的这种风格,并不生气,只微微一笑,柔声道“琥珀,展某不骗人。”
他从来都是不肯骗人的。
他只是这样想着,就这样说了,所谓情话,最动听的,不也正是如此?发自内心,本真而具有诚意,比那油嘴滑舌、花言巧语之辈不知高到哪里去了。
琥珀浑身一震,似乎很受不了展昭这幅样子,嘤嘤叫着,一把就推开了他,背过身去,说什么也不肯再理会展昭了。
可别扭的狐狸美人的尾巴,却已翘了起来,快活得晃了晃。
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,转身出去叫水了,转身之时,余光又瞥见琥珀的目光不自觉朝他看来,他心头一暖,嘴角勾起来,琥珀瞅见这个,又冷冷地哼了一声,又背过身去了。
鬼物阴气森森,与太阳相克,故而不喜阳光,弱的鬼物在阳光下行走,或许会直接灰飞烟灭,而强一些的鬼物也会感到虚弱、难受。
琥珀比较特殊,她生前是妖,复而又死,乃是鬼物之中,也极其少见的妖鬼。妖鬼妖鬼,自然不会太弱,所以昨天,她才能尾随展昭,一路来到那对王姓夫妇的家中。
今日更不一样,她体内多了些珍贵的阳气,久违的享受到了温暖,身上也只觉得充满了气力,只用带着帷帽,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围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