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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, 又有点弱气。其实李鱼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,一点也不理直气壮,反倒是有种小心翼翼, 这种小心翼翼被她努力的收敛起来, 可还是被一点红一眼看穿。
她的眼帘是垂下来的,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睛,叫他看不清她的眼神。
这是他没见过的李鱼, 这是一个……脆弱的李鱼。
一点红沉默了片刻,忽一字一句道:“我不会走。”
——除非我死, 否则绝不会离开你。
李鱼就满意地笑了, 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来,这让她看上去变得年幼了一些, 一点红伸手,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, 而李鱼也始终没有动,乖乖地坐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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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一点红的这一通并不高明、笨手笨脚的安慰之后,李鱼的心情显然是变好了许多的, 她睡了一觉,又叫了几个小丫头来帮她打扮,唇上涂上艳红的口脂,头发被挽出堆云般的发髻,一点红有钱、又实在大方得很, 直接扔了几百两的银票, 叫那几个小丫头把能卖到的漂亮首饰都买回来给她。
一点红乃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杀手, 出一次活儿, 要价也实在不低。他身价不菲, 只是却不爱喝酒、不爱金银珠宝、更不爱花街柳巷, 生生把自己过成了苦行僧一般的日子。
如今,他就像是个久违找到了兴趣的人一样,扔出了大把大把的银票,只为将她装扮的更漂亮些。几个小丫头上上下下的帮她试戴各种珠宝首饰,一点红就双手抱胸靠在一旁,嘴角微微勾起,却既不说喜欢、也不说不喜欢。
李鱼躲进了床幔里头去换衣裳,如今正值夏日,天气热得很,人人都穿轻薄的罗纱,李鱼也换上了这样的衣裳。小姑娘们带来的漂亮衣服简直叫她挑花了眼。
她一边挑,一边又从床幔的缝隙里去看一点红靠在一旁的身影。
嗯……这场面,怎么那么像那种古早言情剧里头,等着贫民窟女朋友换装的霸总男友?
但说一点红是霸总……李鱼被自己囧了一下,把这种奇怪的联想给赶出了脑子,继续挑起了衣裳。
换好了衣裳,小姑娘们又给她带起了珍珠的璎珞和耳坠,金色的臂钏,再配上她手脚上的银饰,倒是别有一番风味。
——这银饰乃是装载死气的法器,取不下来,前几日,李鱼还试着让一点红去取,果然还是不行。李鱼讨厌死了这堆繁复的银饰……只是与这些珍珠等物配起来,竟还是有些好看的。
等打扮好了之后,李鱼在一点红面前转了一圈,轻柔的披帛挂在她的肩上,像是云朵般的梦,她歪着头问一点红:“好不好看?”
一点红的嘴角就慢慢地勾了勾,他紧紧地盯着李鱼,似乎连一秒都不想错过,半晌之后,才道:“嗯。”
他又伸手捻住了李鱼脖子上挂的那一串珍珠璎珞,沉声道:“此处的珍珠成色不好,等去了大地方,再买更好的来给你。”
李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而一点红的表情,也柔和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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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知道李鱼害怕太阳光,一点红便又去换了一辆更大的马车,那车厢壁很是厚实,就连江湖最负盛名的暗器暴雨梨花针也无法从很近的距离穿透。车厢内没有设窗,昏暗一片,这也是一点红特意挑选的。
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兔毛地毯,又零散的扔着几套上好的丝绸制成的成衣,几个小姑娘买来的珠宝首饰,李鱼带不下,也都收进了匣子里,好好的摆在了马车里头。
那根翠蓝翠蓝的翠鸟羽毛,一直遥遥地指向北面,也不知道那暗算李鱼的妖魔,究竟躲在了何处,又究竟与伊哭、百晓生等人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?
天黑下来之后,二人便出发了。
李鱼不想待在马车车厢里头,便也坐在了车辕之上,与一点红并排并的坐着,一点红单腿曲起,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,另一只手拽着马车的缰绳,面色平静的赶车。
他白天里没睡,到了夜间,竟然也不见疲态,一双死灰色的双眼,在这昏暗的夜色之下,竟是更亮、更尖锐了些。
他听见李鱼从马车里出来的动静,只斜眼瞥了她一眼,嘴中淡淡道:“莫要太靠前,小心从车上掉下去。”
虽然知道李鱼是个能耐了得的大妖,但她苍白的脸色、弱柳扶风的身姿,还是叫他忍不住要操心。
李鱼轻轻地笑了,朝一点红点了点头,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别的话。
李鱼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道:“你教我赶马车呀。”
一点红松了松缰绳,又瞥了她一眼,道:“为何?”
赶车这样的事,一点红从来也没打算要交给她做过。像她这样的美人……本就不该去干这些粗活。
李鱼道:“你今夜驾车,明天白天又当如何?”
一点红眯了眯眼,道:“自然是你进车里去歇着,我继续赶路。”
李鱼叹气道:“你晚上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