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余光里的身影走到了跟前, 江荇之心里还是一片惊涛骇浪——难道自己会移情别恋?
不可能,肯定不准!
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!!
“在聊什么?”钟酩在他身侧落座。
江荇之心底慌得一批,以对方的耳力, 这么近的距离肯定听见了。
他正想着如何解释, 就看无芥嘴皮碰了碰,声轻如羽, “个人际缘, 不可说。”
江荇之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:无芥替他算卦时说的话只有他两人能听见。难怪楚昀就坐在一旁, 没有特意回避。
他暗搓搓松了口气。
钟酩眉心蹙起看向他,“给你算卦了?”
江荇之转开目光, “小算一卦。”
“算什么了?看你表情像是被雷劈了。”
“……”胡说八道,说得跟看过自己被雷劈似的。江荇之定下神来, “财缘。”
钟酩挑眉,“如何?”
“生机勃勃。”
旁边的楚昀流露出不明觉厉的神色, 似乎不明白这个词和“财缘”是如何挂钩的。
钟酩脑海中一瞬浮出大片绿油油的韭菜田。
话题很快被带向别处, 有楚昀在中间搭话, 聊天还算顺畅。
只有江荇之心里揣着这惊天一卦,有些心不在焉, 接话渐渐变成敷衍的“不错不错”。
在楚昀说了句“正魔两道恐又生纷争”之后, 江荇之一句毫无波澜的“不错”终于让众人话头一止。
几道目光欲言又止地落在他身上。
钟酩伸了只手过去, 轻轻扯了扯他垂下的鬓发,“回神了, 灯灯。”
“………”江荇之。
宴席定在正午开场, 这会儿时辰接近, 楚昀起身。
江荇之琢磨着这时间, “楚门主也是为了祥瑞?”
楚昀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, 想起那装神弄鬼的叩月宗。好好一个时辰突然变得不祥……他赶忙撇清,“不是,只是正午光线好,省灯油费。”
江荇之,“?”
多想让江狼嚎听听,这就是阔气宗门的作派。
无芥站在一旁,眉眼间流露出对楚昀的赞许。
毫无讨论价值的话题就此作罢。江荇之看了钟酩一眼,“我们先去把江狼嚎接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与楚昀、无芥暂时分别,两道身影拐向藏书阁的方向。
·
回到二人独处状态,江荇之心头又别扭起来。无芥的话萦绕在他耳边,导致他现在难以正视柏慕。
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坚决否定了无芥的推算,但人的心底总会残留一丝的疑虑。就像是一根夹在衣裳底下的头发丝,虽然细小,却也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搔过皮肤,彰显其存在感。
“看来你的财缘危机四伏。”钟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江荇之转头,“为何?”
“自从算完卦之后,你就像在随时提防着踏入某条河流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读心。
江荇之把头转回去,“怎么会,你想多了。”他随口岔开话题,“你刚刚去藏书阁,有碰到鎏川吗?”
“没碰到。”钟酩眸光微沉,“你很在意?”
“也不是,只是天生剑修很少见罢了。”江荇之说着想起来,“对了,你也是天生剑修吗?”
钟酩一双唇张了张,“……不是。”天生剑修的是墟剑,和他柏慕有什么关系?
“喔,看来你是靠后天努力。”
“必须是。”
…
闲聊之间,藏书阁的屋檐已经映入眼帘。
江荇之和钟酩刚走近,就看藏书阁门口有人起了争执,其中两道身影还一点也不陌生。
鎏川挡在江狼嚎跟前,面对着一名身形枯瘦的中年男人。男人身着长褂,留了一撮小胡子,深陷的眼窝显出几分阴佞。
“既然是无主的器灵,同你有何干系?赶紧让开。”
鎏川一手按在了剑鞘上,“它不愿意。”
江狼嚎适时地抖了抖,活像个被强抢的民女。
江荇之看得眼皮子一跳:出息。
对面长褂男人闻言嗤笑,“天材地宝向来是能者据有,你采灵草时难道还要问候一声?”
“强词夺理!”
四周围了些不明情况的看众,江荇之站在其中,正要上前就被钟酩按住。
识海里响起一道传音,“不急,正好叫它见识一下人心险恶。”免得太过单纯。
江荇之想了想,也是。就算对方动手,不是还有他和柏慕在么?
场中,鎏川和长褂男人还在对峙。
后者邪笑一声,“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。快让开,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!”
江荇之打量着长褂男人,“这应该也